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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国恩:医改首当其冲是“解放”400多万医生

来源:New Economist  作者:新经济学家智库  发布时间:2025-09-12   | |

 

非常荣幸今天能够在太学给大家讲关于“人人如何能够看得起病”的话题,我相信这个话题对大家来说都会非常的感兴趣,也非常的关心如何让人人都看得起病。

 

如果我们从经济学的角度来分析这个问题的话,就是说我们医疗服务的提供如何能够更好的满足每一个人医疗服务的需求,所以供需关系的状态就决定了是否人人都看得起病。


因为我们的看病所需要的资源,无论是从医院、床位、医生、器械、药品都是有限的,所以要解决供需矛盾,我们可以从4个方面来切入进去,看这对矛盾能否得到比较好的解决,就是说我们医疗服务模式的改进也有非常大的空间,让我们更多的患者能够得到更好的服务。

 

 

中国的医疗服务一个最大的具有中国特色的特征是——大家习以为常看病就到大医院去——以医院作为平台来开展的综合性的服务模式。这是极具中国特色的医疗服务体系,这在其他国家并非如此,很多发达国家的医院不像我们这儿,它综合性的服务都提供,有住院部、急诊部,但他们很少有庞大的普通门诊部,因为他们的门诊服务基本上都分流到了社区,从而使得住院、急诊的时候,就不需要面临所谓一号难求一票难求的窘境,为什么?


因为在任何一个医院里70%-80%的患者,尤其是大医院里边基本上都是门诊患者、住院患者、急诊患者、重症患者是20%—30%,如果80%的患者能够分流到社区去,大家想想好处很多。

 

我们大多数的疾病基本上是门诊服务就可以满足我们的需求,我们就医方便了就在社区,对不对?我们时间上节省了,费用上也节省了。与此同时大医院就会留给急诊和住院患者、重症患者、疑难重症患者。

 

 

 

所以我们医疗服务模式的改进,应该是让更多的人最后所有人看得起病的。最重要的一环2009年国家医改方案的时候提出了几大目标,其中一个首要目标就是实行分级诊疗,就是讲的我们应该按疾病的不同的级别层次对应的医疗机构去看病就医。


我们希望能够把大医院乌泱乌泱的,大量的不必要去大医院看病的普通患者能够分流到社区。


当然与此同时,如果我们普通性的大量的门诊患者留在社区,请问我们的社区能够有很好的、温馨的、方便的、价廉物美的服务平台,给我们提供这样的服务吗?这当然就是我们需要去解决的一个问题。


所以我们可以想象,如果在广大的社区,在我们居民社区的家门口就有大量的可供我们选择,非常方便的全科医生执业的诊所,而不是像现在比较少,或者是民营机构比较多,如果大量的我们非常信任的医生在居民社区执业,对我们来说当然就是好处。


从2009年到现在,医改已经过去很多年了,把普通门诊患者从大医院分流下来的分级诊疗的目标是否取得了应有的进展,其实我们要去看国家每一年发布的宏观数据——在三级医院基层医疗接待的普通患者的比例——我们看到这些数据其实并不是那么的令我们满意。


换句话说10多年下来,大医院因为它的基础资源,包括人力资源、基础设施平台,各种各样的技术都非常好,因此它的虹吸效其实是非常巨大的。所以才让我们看到这10多年下来,我们分级诊疗的这项工作其实还面临巨大的挑战和压力,因为虹吸效应实在是太大了,但是不管怎么讲,我们至少知道这个问题的根在哪,就是我们的大医院的虹吸效应太大,如果我们知道了这个问题的根在哪,我们怎么去开展未来的工作,从而使得我们未来的工作的进展比过去要更顺利一些。


当然就有很多措施来改变医疗服务的就诊模式。其中我认为首当其冲的一环就是让400多万的医生,尤其是全科医生、内科医生、儿科医生能够解放出来,走出三级医院的象牙塔,到广大的社区去执业,这样子让我们患者群众在家门口就能够看到我们信得过的医生服务的诊所,我想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我们习惯的改变,当然人们就会对于普通性的疾病,让社区的全科大夫成为我们每一个居民的守门人。


但凡有守门人给我们把关,我们又何苦要跑到顶尖的三甲医院花多少个小时排队挂号,浪费一天的时间,实际上见到医生就几分钟,如果不是大病的话。其实我们老百姓也不想这么去干,但现在我们在广大的社区如果看不到遇不到能够信任的广大的普通医生、全科医生的队伍,我们作为一个理性的居民,当然也会选择去大医院去排队挂号,从而使得一号难求一床难求就变得好像是啃不下来的一个骨头。


所以医生从大医院走出来,走向社区,走向我们的基层是非常重要的一环。当然我们要做到这个工作的话,可能和我们相关的其他制度改革还得有一个相应的推进。

 

比如说我们的医生一旦从大医院走出来,进行社会化的执业,变成一个社会人以后,他的福利、待遇、报酬以及声誉,还有他的职业生涯是否能够同样的和在医院里边保持一样,甚至更好,更为灵活,我想是我们有关部门要协同来解决的一个综合性问题。


大家想想如果这些问题能够逐步得到解决,我相信我们广大社区对一般服务全科服务的需求是放着,它是大头,一个人80%-90%的一年的医疗服务需求,基本上是门诊就可以搞定,对吧?所以我们医生的职业的前景在广大的社区也就有了非常广的群众基础。

 

事实上我们可以看看,无论是美国、日本还是政府办医非常强大的英国,他们的医生基本上都是自由职业者,他们在医学院校的时候投入了大量的资金,加自己父母亲的资金,自己贷款的资金,好不容易把医学院读完,然后开始去找到一份工作,要还巨额的贷款,大家想想,他们如果都待在公立医院里面,靠着那份固定的薪水要还这笔大的贷款,那是多么大的负担。


但是他们大多数的医生都会在社区去建立自己的诊所,他的工资、灵活程度,他的时间安排就会比在一个固定的医院里要充足得多。


所以他们完成医学院以后,基本上多数的医生都会在社会平台去开自己的诊所去服务大众,从而使得自己做医生的梦想能够体面地得到实现。

 

在中国这方面的路其实还很长,我们的医生一个方面又想有自己职业发展的自由空间,同时又觉得很难舍弃在大医院里边固定在医疗机构上的各种各样的福利待遇,所以他们其实面临了很多两难的窘境,有时候甚至造成我们的医生不得不做出一些非常痛苦的选择。


比如说有些医生在医学院校读了好多年,找到了一份工作,发现不能够满足自己的那种愿望,又还面临很多困难的窘境,干脆就弃医去干其他的事了。


比如说医药公司、医药企业这些都有很多受过非常良好训练的医生,有一些可能就说我待在这儿坚持这份工作,但是我如何能够获得一个体面的收入,和我在大学、研究生时候的同班同学一样的体面生活,可能就会面临一些比较尖锐的选择,对吧?才出现我们现在看到的一些其实我们大家都不想看到的问题。


所以我觉得让我们400多万的大夫能够提供全科服务或者向全国服务进行转型升级的这些大夫能够走出大医院。我相信只要配合上其他方面政策的一个调整,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不会付出离开体制内工作付出的太多代价。

 

我相信我们的医生也会像其他发达国家医生一样,他们有广阔的社区作为选择的天地,那个时候他们有体面的收入,有体面的受人尊敬的一个地位,同时还能够让我们广大的群众在社区、在家门口就能够看到普通性的门诊就可以解决疾病,这样子才可能让我们所谓人人能够获得医疗大目标能够实现,因为我们如果不能够解决医疗服务模式的转型升级,如果我们门诊患者甚至包括体检患者、重症患者、住院患者都一窝蜂地到大医院去,那边是水泄不通,基层医疗机构门可罗雀,大家想想我们怎么可能解决让人人都看得起病的这个问题,这个目标可能永远都实现不了,永远都在路上。

 

原标题:《刘国恩:人人如何能看得起病?》,本文为节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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