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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一提到医疗市场自由化,就会面临一个灵魂之问:
那些没有钱治病的人怎么办?就只能等死吗?
那么,市场派们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呢?
疾病是人生的必然
人,终有一死。
只要具备基本的医学常识,就能明白:
所有的人都是因为疾病而死的。民间版的无疾而终,不过是一种非科学的表达,无疾而终,只不过是没有去检查,没有做分析,其实是某一种疾病导致人的猝死。
今天的脑溢血、心源性猝死等疾病,都在古代人们认定为就是一种无疾而终。
现代医学证明,癌症主要是老年病,细胞不断分裂只要时间够长,就有更高的几率导致恶性肿瘤,寿命越长,患癌的几率就明显上升。
美国医学专家对那些八十岁以上、没有诊断为癌症患者离世的尸体进行检查,发现超过一半的死者体内已经存在肿瘤。
也就是说,作为人,最终都必定难逃疾病对于身体的损害,最终一定要离开人世。
医疗作为一种消费,本质上是在提升人们对抗自然规律的能力。
人老了会长皱纹,但是美容拉皮手术,可以让你的皱纹消失,让某些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也可以看上去依然青春靓丽。
人生还有无数的不确定性,有先天的疾病,有后天环境带来的损伤,甚至喝多了酒、抽多了烟、吃多了糖,都能让人们患上重大疾病导致死亡。
医疗这种消费,都是在对抗生命中的各种不确定性。
但是,死亡恰好就是最大的确定性,没有人可以逃过病魔导致的终极结局——离开人世,不管你是巨富,还是普通人。
甚至巨额财富,也不能让你活得很长。
2023 年离世的 21 位福布斯全球亿万富豪,其去世时的平均年龄为 85 岁。
而在中国上海,2022年女性的平均预期寿命是85.55岁。
尽管富豪中男性占比更多,女性比男性有寿命上的优势,但这也足以说明,巨额的财产,也未必在寿命上有什么很明显的优势,也就是多活了三五年。
作为人,作为成年人,只要基本心智齐全,就能预计到自己必然死亡,哪怕没有意外,自己也必然患上重大疾病然后离世。
这不能叫风险,这是一种确定性的结果。
因此,仅以高龄老人而言,甚至可以说,其因病死亡不是风险,而是人生必然面临的结局。
如果整个医疗是市场化的,医疗保险不会覆盖一定年龄以上的老人,具体是多少岁,会由保险公司根据历史、经验的概率来计算。
二十年前可能是六十五岁,现在可能是七十岁。
以上,只是在证明一点,人患上重病,是一种必然,早晚的事。
医疗是一种消费
医疗与任何其他商品或服务性产品一样,都不过是一种普通的消费。
任何一种消费行动,都必然要面临稀缺性的困境。
这种稀缺性的困境来源于两个方面:
第一,资源有限,无法满足你的消费欲望
哪怕是乔布斯这样的富豪,面临着胰腺癌这种医学上尚未有解决方案的疾病,也要接受命运的无常,56岁就离开人世。
因为哪怕有无数药厂、科学家、医学家在研究,也没有能解决这个难题。
以当下全球的医疗资源,在这个疾病面前,都是稀缺的。
你想上火星旅游,不好意思,没有这种产品提供,哪怕你有万亿财产,也做不到。
第二,收入有限,无法买到你要的消费品
这个世界上的人,99.99%的人,面对着世界上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和各种服务,都会有一种感觉,腰包太瘪,欲望太多。
无数人看过无数美女,但是这些美女,都与他无缘,他只能做做白日梦。
中国的网文小说,天天在为人们提供各种各样的白日梦,在这种梦里,才可以拥有所有的一切。
然而,这永远是世界的常态,不管世界发展成什么样子,因为在无限的欲望面前,资源永远是稀缺的。
医疗消费也是如此,不管他有多么重要,不管生命被认定为多大的价值,人们在医疗上的消费,也必然面临稀缺性的制约。
有人说,有些人因为没钱治疗,然后失去生命,太可怜了。
仅以这一句话来说,其实全世界所有的人,包括所有的富豪,都是死去没有足够多的钱治疗。
乔布斯如果有一百万亿美元的财产,他或许可以调动全球所有的医学家、科学家,放弃大部分其他人的需求,全力为其一个人攻克他患的疾病,或许可以把他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在美国研究一款新药的成本平均就要二三十亿美元,并且要十几年的时间,如果想加急,那上百亿美元也不奇怪。
乔布斯的个人财产一共六十多亿美元,大多还是股票,也即,并不能变成六十多亿美元的现金,他连加急研究一款新药的钱都掏不出来——从这个意义上说,他也很穷,无法承担起让医药研究人员为他定制新药的费用。
一句话,他消费不起啊。
只要是消费行动,就不可避免遇到稀缺性的制约,因为,在疾病面前,想多活,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现代医学给了人们幻觉
现代医学的发展,确实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
抗生素的发明,让原本致命的细菌感染变得可以治愈;疫苗的普及,让天花这样的烈性传染病从地球上消失;器官移植技术,让原本必死的器官衰竭患者获得新生;各种影像学检查,让医生能够看透人体内部的病变。
这些成就,让人们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医学已经无所不能,似乎只要有足够的医疗资源,所有的疾病都能被治愈。
但事实并非如此。
即便是在医疗技术最发达的美国,癌症依然是第二大死因,心脏病依然是第一大死因。阿尔茨海默病、帕金森病、渐冻症等神经系统疾病,依然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法。
更重要的是,现代医学的进步,很多时候只是延缓了死亡的到来,而非真正战胜了疾病。
一个癌症患者,通过手术、化疗、放疗等手段,可能延长几个月甚至几年的生命,但最终的结局往往还是死亡。这种延长生命的过程,往往伴随着巨大的痛苦和天文数字般的医疗费用。
美国癌症患者最后六个月的医疗费用,平均超过十万美元。这还不包括家庭成员的护理成本和收入损失。
人们往往把因疾病而死的现象,等同于医疗资源不足。这是一种根本性的误解。
很多时候,疾病导致的死亡,并不是因为缺乏治疗手段,而是因为疾病本身就是不可治愈的。现代医学能做的,往往只是减轻痛苦,延缓死亡,而不是真正的治愈。
这种幻觉的危险在于,它让人们认为,只要投入足够的资源,所有的疾病都应该被治愈,所有的死亡都应该被避免。这种想法,是不现实的,也是不经济的。
老年人其实不能购买医疗保险
保险的本质,是对不确定风险的分摊机制。
人们购买车险,是因为车祸是一个小概率事件,大多数人不会出车祸,少数出车祸的人可以通过保险来分摊损失。
年轻人购买医疗保险,也是基于同样的逻辑。年轻人患重病的概率相对较低,大多数年轻人在一年内不会产生大额医疗费用,少数患病的年轻人可以通过保险来分摊意外医疗成本。
但对于七十岁以上的老年人来说,患病已经不再是一个小概率事件,而是一个大概率事件,甚至是必然事件。
根据中国的统计数据,七十岁以上老人的住院率超过30%,八十岁以上老人的住院率接近50%。这意味着,每年有三分之一到一半的老年人需要住院治疗。
在这种情况下,所谓的医疗保险,已经不再是真正意义上的保险,而变成了一种财富再分配机制。
如果保险公司按照精算原理来计算保费,七十岁以上老人的医疗保险费用,应该远低于他们预期的医疗支出。
这样的保险产品有,也不会有多少人买,比如一年保费五万。
这样一来,保险就失去了风险分摊的意义。
事实上,如果完全市场化运作,没有任何保险公司愿意为高龄老人提供医疗保险,就像没有保险公司愿意为已经着火的房子提供火灾保险一样。
现在的医保制度,实际上是让年轻人和健康人的保费,去补贴老年人和病人的医疗费用。这种做法,表面上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但实际上违背了保险的基本原理。
更合理的安排应该是:老年人在年轻的时候就开始为自己的老年医疗费用进行储蓄,到了老年时用自己的积蓄来支付医疗费用,并根据自己的经济能力和价值观来决定接受何种程度的治疗。
说一句很多人不接受的话,到了这个阶段,不会有任何合理的市场化机制能解决问题,正常来说,就得接受有多大能力,就花多少钱的现实,也就是,没钱,就得接受寿命的结束。
这种安排既符合个人责任的原则,也避免了代际之间的财富转移。毕竟,别人家的年轻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压力,他们需要买房、结婚、生子、教育下一代,凭什么要他们承担老年人的医疗费用?
而老人们也会考虑自己家的年轻人的压力 ,大多数人并不会接受让自己孩子倾家荡产为他治病,面对重大开支,他们会选择放弃。
这不是什么悲剧,这是人们面临稀缺性、消费能力不足的正常选择。
穷人看不起病的解决方案
市场化是解决穷人看病难、看病贵问题的根本出路。
这个结论听起来可能有些反直觉,因为人们通常认为,市场化会让医疗变得更贵,穷人更看不起病。但经济学告诉我们,恰恰相反。
因为所有的价格下降,都源于生产增加。
而医疗行业的各种管制,包括官办医保在内,都必然导致生产减少。
历史经验也一样告诉我们这一结论,回顾人类历史上任何一个行业的发展轨迹,我们都能看到同样的规律:市场化程度越高,竞争越充分,生产效率越高,成本越低,价格越便宜。
一百年前,汽车是富人的奢侈品,普通人只能步行或者坐马车。但随着汽车制造业的市场化发展,生产效率不断提高,成本不断下降,今天的汽车已经成为普通家庭都能负担得起的日用品。
一百年前,电话是贵族的专利,今天几乎每个人都有手机。
五十年前,电脑占据整个房间,只有大企业和政府机构才用得起,今天个人电脑已经走入千家万户。
二十年前,智能手机是高科技产品,价格昂贵,今天连农民工都在用智能手机。
这种从奢侈品到日用品的转变,无一例外都是通过市场化竞争实现的。
医疗行业也应该遵循同样的规律。在充分竞争的市场环境下,医疗机构为了吸引患者,必然会努力提高服务质量,降低服务成本。医疗技术的创新和普及,也会不断降低治疗的成本。
但现实情况是,全球范围内,医疗行业都是管制最严格的行业之一。
医院的设立需要政府审批,医生的执业需要严格的资质认证,药品的生产和销售需要层层监管,医疗价格往往由政府制定。这些管制措施,表面上是为了保护患者利益,实际上却限制了供给,推高了价格。
在中国,一个医学生从开始学医到能够独立行医,需要至少八年时间。这种漫长的培养周期,人为地限制了医生的供给。而医生供给不足,自然会推高医疗服务的价格。
新药的研发和上市,需要经过漫长的临床试验和监管审批过程,动辄十几年时间,花费数十亿美元。这种高昂的时间成本和金钱成本,最终都会转嫁到患者身上。
医院的等级制度,人为地限制了医疗资源的合理配置。患者都想去三甲医院看病,导致大医院人满为患,小医院门可罗雀。这种不合理的资源配置,既浪费了医疗资源,也推高了医疗成本。
真正的解决方案是:大幅减少对医疗行业的管制,让市场机制充分发挥作用。
允许更多的社会资本进入医疗行业,鼓励医疗机构之间的竞争;简化医生的执业资格认证,增加医生的供给;加快新药审批流程,降低药品价格;取消医院等级制度,让医疗资源能够自由流动。
只有这样,医疗服务的供给才会大幅增加,价格才会大幅下降,医疗才能真正成为普通人都能负担得起的服务。
那些试图通过价格管制来让穷人看得起病的做法,实际上是缘木求鱼。价格管制只会减少供给,让医疗服务变得更加稀缺,最终让所有人都看不起病。
想要让穷人消费得起某种产品或服务,唯一的办法就是通过市场化竞争来降低成本和价格,而不是通过管制来人为压低价格。
可惜人们眼光太短浅,只看到当下,不能看到未来。
特别是一些道德家,他们看到有人因为没钱看病而死去,马上道德感爆棚,要求政府管制,要求政府分配财产来解决这一问题。
结果是将医疗变成异类,几乎所有的发达国家,都有严重的医疗管制,其后果是,仅仅是医疗一个行业,就成为全社会发展的最重要的阻力。
严重时,如美国,要将国民产出的近五分之一,用于医疗。
其实放下执念就好了,不管任何时候,我们总是感觉消费不足,也包括了医疗,渴望无限的医疗资源,是一种乌托邦,是一种病,最终将把全社会拉入地狱。
相反,接受稀缺性的存在,努力给任何行业包括医疗解绑,让生产更多,才是缓解稀缺性的唯一正确手段。
如若全球这些医疗管制全部取消,我们将迎来一个医疗平价时代,所有人的寿命都将大幅上升,认为在贫富差距面前寿命不平等的人搞错了,让人人可以进饭店的方式,不是管制,而是自由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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